仇裴秋有本专门记载孟闻春笑的账簿。

他初见孟闻春笑时大吃一惊，嚷嚷着日后见他笑必定在账簿上划一道，看看孟兄能施舍给自己几次笑。如今那本账簿就在怀中，被孟闻春的春惊剑横穿而过，被血浸得濡湿一片，仇裴秋却记得清楚，那上边正正画了四笔。

第一笔是他们初见，两大宗门两少侠，怎么说都该是一段佳话，第二笔是他带着他偷师尊藏在那颗百年花树下的酒，第三笔是他于岁岁海棠中走来见自己，第四笔是仇裴秋和他说，我对你有情。

如今怕是要再添一笔，仇裴秋呛咳出血，他的前襟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，孟闻春持剑弯腰拾起那片被削断的簿纸，低声重复说了一遍。

我对你有情。

仇裴秋一瞬心神巨震，喃喃道：“你疯了，孟闻春。”

他眸中疑惑稍起，又道：“我对你，有情。”

胸膛处的剑异物感愈重，他却只会说一句：“你疯了，孟闻春。”

“你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