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殿上，曹稷拿出加盖天子印玺的诏书。

“衮衮诸公，碌碌汉臣，食曹禄，当承君恩。”

此番言论，悖逆无道，震骇众人。

如百辟长刀，在反臣贼子和末路忠臣间，劈开一道天堑深渊。

亦与李鹤的初心背道而驰。

于是，他做了平生最大胆的决定。

不求有功于社稷，但求不愧于本心。

抛开对汉室尚存的幻念，挣脱所谓忠义之论的束缚。

饮下一杯毒酒，遁逃边关。

……

敕勒川，走马坡上。

风萧萧，平沙莽莽。

李郯席地而坐，见李鹤与诸将领啖畜肉、饮胡酒，高谈阔论，其乐融融。

一副豪放不羁的作派，哪似清俊的名门公子。

忍不住问他：“你可后悔？”

李鹤笑而不语。

此生不再孤身一人，直面乱世的刀枪剑戟。

不悔。

——

如果说李郯是把刀，那李鹤就是他的鞘。

刀太过锋利，容易断折；

用得久了，也会生锈。